南山，有一条钻入云端的路

改革开放40年征文

南山，有一条钻入云端的路

九三学社保定市委   李秀金

这是一条钻入云端的路

站在云端之上俯瞰我广袤的家乡

那些峡谷，那些山脉

那条弯弯曲曲的河流

那些葱郁的树

都浓缩在我的眼睛里了

此刻他们也在看我

在他们眼里，我成了一条路

成了被这条路托上云端的山尖

和云端之上

那些雄浑、俊朗但又激越的山脉的轮廓

这些对望，发生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

南山，始终以一种高高无法攀越的姿态

征服了平阳河流域世世代代的居民

我的爷爷、老爷爷、以及老爷爷的老爷爷

每天清晨向南仰望山巅

每天黄昏又从匍匐的土地返回家园

攀越、山顶、山那边的风景

成了萦绕在他们心中一个又一个梦

这是一个世世代代的梦

这是一个年轻的梦，这是一个老人的梦

这是一个从婴孩到睡入土地，无法实现的梦

但这也是一个永远无法消亡的梦

2014年的冬天

从山脚到山顶搭起了一条柔软又坚硬的天梯

这是一条山脚下的居民自发叠砌的天梯

从七八十岁的耄耋到十二三岁的少年

从充盈着奶汁、散发着乳香的哺乳期妇女

到一天只捧书本的眼镜男

他们从灶头、从哺喂孩子的炕头走来

从田间、从正忙碌的店铺走来

从麻将桌、从正谈生意的茶桌走来

他们要圆一个梦 一个世世代代

萦绕在祖辈心头的梦

他们要搭成人梯直插向云端

他们要用躯体吊起斧劈的山崖

他们要用双手雕刻南山的荒蛮

把翠绿洒满山谷，把青山变成金山

他们要把南山变成一棵巨大的梧桐树

庇荫南山下的子民和一方水土

没有钱，没关系

我们是义务劳动

没有水，没关系

家里有的是水，我们自带

没有饭，没关系

荒置多年的铝饭盒又派上了用场

饭是冷的，没关系

用厚厚的棉衣包裹起来，保温着呢

一块一块砖 搭着人梯走向了山顶

一块一块带血的砖 顺着人梯铺成了一条沸腾的路

这条路把山下的目光载到山上

把祖宗的梦想变成了希望

把匍匐于地的生活变成了对未来的美好想象

而今，从我的屋门看南山

我看到了和以前一模一样的山

但分明又不是以前的山

我看到了那条闪着金光的、攀上云端的路

它托起高耸入云的山尖

和山尖之上猎猎招展的红色的希望